六月十五,朝阳城内一片平和,莺歌燕舞。
“女施主早。”小和尚依旧同往常一样和莫水月打招呼,然后开始他日复一日的扫地挑水和念经。
“主持大师。”莫水月在佛堂内找到了打坐念经的主持。
“施主何事?”净禅寺主持不知已在这座小庙里呆了多少春秋,发鬓皆白,双目清明。
“今日弟子虽心绪平静,灭门之事,却无法放下,每思及父母家人,寝食难安。不知方丈可否为水月剃度出家,好了却心底仇恨。”
“既是无法放下,便是剃了度,仇在心中。”
“恳请大师指点明路。”
“人救不如自救。既是放不下,不如了结。”方丈说完,便不再言语。
莫水月向方丈三拜,无声地离开了佛堂。
夜晚的净禅寺放佛失去了生机,只有月光不倦地在这个小庙制造凄清。
披衣立在院中,莫水月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月亮,脑海中浮现着方丈的话,人救不如自救。
自救?她的自救只有毁灭。她活着一天,便不可能安稳地从被灭门的仇恨中解脱出来。而那个让莫家灭门的人,就在这城内,安稳坐在龙椅之上,偏偏她却无法用匕首刺穿他的心脏!
原因,她已经不想知道了。那个叫苍郄的男人,放佛太阳一般遥不可及。莫水月,用这三个字拼凑出来的不过是夜空中最暗的那颗星。
星星如何能灼伤太阳?
星星只能被太阳消亡。在触碰太阳之前就被无声地消亡。
不过,毁灭,也是了结。
死亡,也是自救。
仇在心中,今生,放下不得!
举头望月,莫水月想象着那个在宫内的男人,浅浅笑开,苍郄,你猜,一个求死的女子会走多远?
我也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你说,刀剑会在何时穿透我的胸膛?
是我在某个脏污的街道被冻死饿死还是在我用尽办法踏进皇宫内的第一步被砍首?我能够看见你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还是你会听见鲜血从我身体里像喷出时发出风一样的声音?
次日清晨,净禅寺内。
“师傅,女施主走了。这是她房内留下的信和钱袋。”
“阿弥陀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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