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午夜。
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是偶尔有几辆汽车驶过。
我站在道路旁看着那只游魂。
“半夏。”我试着叫了一声,果然和预期的一样,她没有任何回应,还是呆呆地跪在那里。
她会变成这样,算是帮那个男人还债了。
关于背尸人这种职业,虽然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在人间游历时常有耳闻。
背尸虽然价钱很高,但是每背尸一次,人身上的灵气就会被未入土的尸体吸走一些。
久而久之,人就会死去。
这也就是背尸人短命的原因。
大部分人只是背几次,赚够钱就回去好好过日子。
但像半夏这样几乎一辈子都在背尸的人,身上的灵气已经全部被吸干。
所以即使死后,魂魄没有了灵气,不能被地府所收容,就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游魂。
没有意识,却依然跪在那里,为他守陵。
我突然替半夏有些不甘。
却又不能做些什么,只好先回Waiting。
一进门就看见锦菱在打扫,她几乎一整天都在忙这些,我走进来,没有看见苏黎,不免有些失望。
忽然间觉得有些烦闷,于是捧了一杯茶来到院子里赏月。
院子里有一棵很大很大的老树,比我还老,就是没能成妖。
是没能成,还是放弃成。
我不知道,虽然都是植物,但是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把手贴在书赶上,反复摩擦着,感受掌心上粗糙的纹路以及一道深深的裂痕。
那裂痕是被什么利器刺出的,虽然现在已经长好,但还是留了痕迹。
我说:“想成妖吗?”
他不说话,但是我感受到他说了不。
风瑟瑟的,吹响了满树的枝叶。
很多年前,我就是坐在这棵老树下躲雨才遇见那个人的。
当时这棵树是枯萎的,几乎已经干枯到裂成好几块的地步。
能把一只如此厉害的树妖的原身伤害到如此地步,不是天劫,就是自愿。
感受到他还没死,我问他:“你是妖吗?”
他没说话。
后来我去找了玉露仙子,请她救活了这棵树。
再后来树长得越来越茂密,但是他再也没有成为妖。
我总是问他,“想成妖吗?”
他要么是缄默要么是否定。
我一直觉得他只是想要静心地做一棵树罢了。
但我好像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那次之后他就不愿意再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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