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假寐时,他与我说了很多话。
说我已经睡了快半年了,怎么还睡不够。
说他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了,怎么还等不到。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很奇怪,心里有点儿堵。
之后的日子里,我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也从不与他显露任何表情。
他对我确实很好,这我是知道的。
第一次同他说话,是在立冬那一天。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我的声音已经过分沙哑。
“啊?”
彼时他正在削苹果,听见我说话,迅速抬头,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只是似乎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我还有多久可以出院?”我又重复了一遍。
“医生说,你恢复得挺好的,大概再观察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微微点头,算是明了。
此后,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却又不敢说出口。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啊。”我咬了一口苹果,道。
“你……”他有点儿小心翼翼,“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你醒来后第一次同我讲话。”
我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这几个月来,我经常做同一个梦。”
他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看着我,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我梦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棵树下,埋了什么东西,你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的手向我伸来,似乎是想摸我,我却是身子稍稍向一旁倾斜,躲过了他的抚摸。
这是这些时日来,他第一次想要触碰我。
而我还是拒绝了他。
他失落地收回手,道:“她,就是你。”
我坐直身体,闷闷地哦了一声,之后再没发声。
梦中,他看向那个女生,眸子里满是深情。
他说她就是我,可是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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