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除了守夜的值班侍从和等门的老妈子还醒着，其余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卧室外的起坐间里漆黑一片，里屋里却有一束暗黄的灯光照在地板上一路延到外屋，微微弱弱的有了一丝光亮。锦年轻声地推开门，床头边留着一盏台灯，水晶罩子的光像欧洲传说中女巫手里的水晶球，温柔的黄色光线照在素时的脸颊上。她已经睡着了，侧身对门枕在金黄色蕾丝心形花边的枕头上，双手交叠无意地放在脸颊边，掩映着光与枕头的颜色，侧脸的线条也是如此的温柔。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梦里梦见了愉快的事。
锦年坐在床沿边望着她，不觉抚摸上她的脸颊，又把被沿往上拉了拉将她的手放进去，不让她冻着。她手头边还放着那本《资治通鉴》，书本还摊开着，估计在等他的时候在看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想到这里，锦年不禁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干净纯正没有一丝往日里出现的邪性。他伸手捻上开光，灯暗了下来。屋子里悄无声息地沉入了黑暗中。他拿过书本走到另一边，将那边的台灯捻开来。
书本翻页的声音像夏夜里的油灯下，飞蛾震动翅膀在耳边打转。素时不觉从朦胧中醒了过来，翻了一个身，眯起眼睛看到锦年靠在床头上。屈起一条腿，书本放靠在腿上，微低着头，光影里他的侧脸看过去格外的娴静美好，长而浓的睫毛在眼圈下投下一重阴影，手里翻着她的那本书，看的很入迷。
难得看到锦年如此安静的模样，素时不想去打扰到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了他许久。后来一直不见他睡下，忍不住说道：“还不睡吗？”
手里的那一页正好翻过去，听到她的声音锦年转过头去看她，轻语道：“吵醒你了？”
素时笑了起来没有说话，撑起身子跟他一般并肩靠在床头。他正好看到高祖武皇帝永初元年那一个故事，已经看了一半，素时问道：“很好看吗？”
锦年笑着道：“我总见你对这本书一直不离手，有些好奇。”
素时说道：“要叫我多喜欢看这本书也没有，只是觉得这里面的小故事段而实，最好打发时间。”说道这里她顿了顿，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起来，说，“说到底，我只是走马观花而已。”
锦年没有说话，目光凝遂地看着书里，头顶掩在阴影处把眉宇之间也覆上一层阴暗。素时发觉他好似在沉思，不觉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静默片刻，锦年突然把书翻回前面停住一页，笑着讲道：“这里有一篇《周纪三家分晋》，讲的是：春秋时期，赵简子想确立继承人，但又不知道确立哪个为好，于是就把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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