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鹤楼头,难忘十日;梅花岭畔,共仰千秋。之晏还记得当初自己同朱颜见面的时候。
自己还不是萧家二公子,只凖得浪荡名声,同朱颜不打不相识,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什么都开始变了。
“冷不冷?”三娘翻身下马,牵着那踢着蹄子的马儿缓步移到了之晏身侧,关怀的问了一句。
之晏抬头看了一眼那客栈的匾额,把缰绳拴到了那一旁的木桩上,回头瞧了三娘一眼,笑了笑:“三娘还是那么疼我。”
三娘啐了口,扭头就走,之晏也不拦着,只是缓步上了楼,他想,自己该知道的,今日也要真相大白了才是。
客栈四周皆立着兵官,神情肃穆,那楼梯扶手也老旧了许多,原先刷上的漆都要被磨的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
之晏提了提袍子,轻手轻脚的上了阶梯,没成想那阶梯仿佛是年久失修了一般,踩上去还不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推门要进去的时候,之晏还是顿了两顿,有股子让人厌恶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慢悠悠的窜进之晏的鼻腔中。
“咯吱。”轻轻的一声响,门应声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血泊。
鲜红的血液溢出了朱颜的嘴角,他上衣被鞭子抽打成碎片,稀稀落落的挂在他的身上,因为血液的凝固,看起来尤为骇人。
“啊!”冲破云霄的一声怒吼,一个壮汉手中拿着烙铁,烧红了的炭中刚拿出来的,星星火火的冒着诡异的黯淡光芒。
那烙铁按压到朱颜胸膛的时候,只听到“滋滋滋”的声音,有淡淡的烧焦味轻飘飘的蔓延。
“啊!”朱颜本来是垂下来的头猛的扎起,那凸起的眸子好似要冲出眼眶,嘴角的血肉被他同牙齿生生撕碎。
之晏还是胆子小些,喏喏的依着墙边缓缓往里面走去。
各种呛人的血腥味,血肉烧焦的糊味,又恶心又酸腐。
“朱颜?”之晏试探的唤出了声。
朱颜身子一震,猛的抬起头,缓缓怒目圆睁的看向他的时候,眸子里黯淡无光,充斥着害怕与怨恨。
“萧之晏!”朱颜的嗓子听起来喑哑难辨,咳嗽了两声,“你,萧晔,不该放过你!”
之晏眯了眯眼,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那明晃晃的素字晃荡在朱颜的面前。
“朱颜,我知道萧晔是我兄长之前,我可是先认识的你。”之晏态度诚恳。
朱颜的手腕被粗长的绳子高高挂起,吊在那房梁上,那手腕处的嫩肉被磨的血肉模糊。
“萧之晏,那个时候,你还不姓萧,你只是。”朱颜长长的吐了口气,缓解了疼痛,又继续到:“只是花亦公子。”
之晏微微挽起了袖子,接过了那壮汉手中的烙铁,一把扎进了那乔红色的木炭里,火星淹没在那空气尘埃里。
“朱颜,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是花亦公子,我们也回不到从前了,你如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也可少些皮肉之苦。”微微扬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