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女鬼

作者: 郑乐天 字数:2759

  茫茫无际,这是我小时候对村东头沙坨的印象,沙坨到底具体有多大,这个直到我离开老家到城市工作生活也没弄清楚,反正当初在我“坐井观天”的思维里觉得大的是不得了。

  沙坨我估计是当初的海岸线,因为我们那离渤海很近,直线距离不过十公里上下,金黄均匀的沙粒是搅拌水泥的上乘材料,上篇文章里我曾谈到过,正是有了这样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才成了村集体的一个经济来源,不到十年就买卖一空,当初高耸的沙山也就成了那代人的一个回忆。

  小时候,我喜欢光着脚在沙子上走路,这样不但可以避免因为穿鞋弄的鞋里面的沙子磨脚,而且松软的沙土还有很好的按摩作用,尤其是到了夏天,被太阳烤的炙热的沙子走在上面估计可以治疗脚气之类的足病,但是沙土上会长一些荆棘类的植物,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一种被我们当地人叫做“刺球”的植物,成熟后的果实直径大概有半厘米,浑身八个长刺,往往被沙子埋在土里,一脚踩上去,多数人只有喊叫的份了。

  很小的时候,我就听人们说沙坨的深处有个神秘的地下建筑,因为没有名字,大家就俗称“地下室”(我的另一部小说《奇门异术---稻草人》里对地下室有详细的描写,也是该部小说的发生地,在这里就不再过多赘述),被大家传扬的神乎其神,说谁要是没进过里面,第一次进去想出来势必登天,就和现在的迷宫一样,听的多了,处在哪个年龄的我总有一种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后来大了些,我就跟着比我大很多的孩子们去玩了一趟,说是很远,其实也不过三四公里的样子,是周围几个村的交汇处,远远望去有点像现在古墓的封土堆,大概有三百多平方,按方向建了东南西北四个门,人们习惯都是从东门进南门出,我第一次进地下室也是这样的。

  临进去的时候,大伙用油毡塑料做了几个简易的火把,然后让我们这些从来没进去过的人相互拉紧,跟着他们走进了我当时认为很神秘的探险之旅。

  门口大概只有一米二三,可是走进去有十五米后,房顶就有两米上下了,根本不用担心会碰到脑袋,地下室原本是有大铁门的,可是随着岁月的推移,大铁门早就不知下落了,但是南门的铁门还在,幸免被盗的原因是铁门几乎被沙子完全掩埋了,因此南门差不多都是爬着才能出来。书归正传,黑暗中除了前面的火把照出的影影绰绰的人影,四周是漆黑一片,我就只记得穿长廊过房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转了,大概走到一半的样子,前面的大孩子突然把火把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了(这帮家伙是早就预谋的),猛的四周一片漆黑,就听到有人乱叫乱喊,有的都给吓哭了,我当时站在原地没动,忽然有个人碰了我一下,我一问,原来是那帮大孩子中的一个,我就拉着他的衣服,他也没说别的就从北门给我带了出去,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地下室”之旅。

  后来我渐渐地大了,地下室对于我来说早就没有秘密而言,甚至说,闭着眼睛也可以在里边来去自如,去的多了,我还有了自己的心得,就是每次快到地下室的时候,我提前闭上一只眼,等进去后,闭着的那只眼就可以看清黑暗中的大概轮廓。

  因此,这就成了我们那代人集中娱乐的地方了,每到星期六或星期天我们一般大的同学就会约上一大帮到里面捉迷藏,夏天了,还可以捉到很多的蛇,弄上一堆篝火,将扒了皮的蛇用火一烤,那味道到现在我都能想起来。

  这年我上初一,星期六下午没事干,想找几个人去地下室玩,可是找了一圈,就只有绍海一个人没事,所以就我俩去了。

  以我俩的“身手”,根本不用任何照明设备,用手摸着点墙壁就可以在里面不会碰到任何东西,因为,哪里有块石头我都了如指掌,我们没有按常规从东门进,而是破天荒的选择了北门进。

  北门不高,所以进去的时候得半蹲着才行,我在前他在后摸索着往前走,走了大概只有二十米不到,我的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因此自认而然的就试着跨越了一下,我当时还想了,这个地方应该没东西啊,是谁在这扔东西了,但是没有细想,我就继续往前走。

  “我的妈呀!噗通!”就听见身后的绍海喊了一声,随即就听见他摔倒的声音。

  “咋了?”我回过身问了他一句。

  “他奶奶的,什么玩意啊,绊了我个跟头。”绍海正扶着墙站起来。

  “哦,我刚才也被绊了一下。不过没事。”我有点幸灾乐祸。

  “这是什么东西,你过来。”我回过身,借着北门微弱的光线,看见绍海蹲在地上摸着。

  我赶紧走了过去。

  “软了吧唧的,好像是衣服。”绍海说道。

  “我这有火柴。”我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火柴递了过去。

  “呲!”的一声,火柴被划着了。

  随着绍海手中火柴的前移,一张令我终身难忘的面孔呈现在我的眼中,苍白的脸,没有半点血色,两只眼睛睁得老大,脸上还有横七竖八的刀伤,刀口处的肉往两边翻翻着,里面的血早就凝固,嘴角咧着,不知道她是因痛苦造成的还是在狞笑。

  “妈呀!死人!”绍海看清楚后,扔掉火柴,蹦起来就往外跑。

  我当时也被吓得有点发蒙,没敢跨过死尸,而是扭身从东门跑了出来。

  “你……你看…….看清楚了吗?”绍海被吓得腿都有点发颤。本来他说话就不利索,现在都磕巴了。

  “看清楚了,是个女的,脸上…….”我从小就比他胆子大,因此显得比他震惊一点,但想起刚才看到的,不免还是有些胆寒。

  “是个女的,头发挺长。”绍海脸色好些了。

  “要不咱俩再进去看看?”我调侃着。

  “拉倒吧!要进去你自己进去,打死我也不进去了!”快被吓破胆的绍海连忙摆着手。

  这时,从远处来了几个人,朝这边走着,我想肯定也是来玩的,到了跟前,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一问是邻村的,我就赶忙把刚才看到的和他们说了一遍,其中有个三十多岁的人的说道:“要不咱俩进去看看,我拿着手电了。”

  “行!”我也想弄清到底是咋回事。

  “在哪?”我俩站在刚才我看到死尸的地方,那个人问我。

  “就是这啊,怎么没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我也是一头雾水。

  “你看,就是这,还有血了。”我蹲下身子,指着地上那片血迹对那个人说。

  “活见鬼了,怎么死人还能跑了?”我想到这,心中一阵寒意袭来,“赶紧走吧!”说着话我拉着他赶紧从里面出来了。

  我回家后,找到了当村干部的二表舅,对他讲述了今天碰到的事,后来他报了警,警察来后,也只找到了那片血迹,但是那个死尸却没有找到。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敢去地下室玩过,后来听别人说,他们在里面玩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身前身后有个人在跟着,可是摸不到看不见,有时会听到莫名其妙的女人的笑声或哭声,吓得大家都从里面跑了出来。

  渐渐地很少再有人去那里玩了,后来我当兵走了,这些事就逐渐地淡忘了。

  今年春节回家过年,大年初一,我突然想起了地下室,决定到那去故地重游一番,正好表弟来串门,我俩就搭伴去了,二十多年了,那里早就变了样,原本都是沙子的旱地,现在被茂密的杨树林笼罩着,费了我俩很大劲才找到地下室,我试着用数码相机走一步拍一步,在里面转了一圈,忽然觉得有股凉风在里面徘徊,就赶紧走了出来,回来后,我就创作了《奇门异术》,喜欢恐怖推理小说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

  (希望朋友们能给予本书最大的支持,多发表的意见或建议,并收藏本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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