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快的。”零余接了话，从暗中现了身。
萧正南冷不丁见多了一个人，也不慌不忙，断起了青瓷盘子，里面放着的，是红红白白的肝脏，还有半截肠子耷拉着。
“要尝尝吗？”萧正南友善的发出了邀请。脸上依旧是微温尔雅的笑。
“比起这个，我还是觉得后腰上那一片的肉最好吃。”零余看也不看那一盘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指着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眼中颇有几分兴味。
萧正南立马将那个人翻了个身，刀沿着后腰那一块切了下去，动作很是娴熟的将皮带了下来，将一整块鲜血淋漓的肉切了下来，手捧着，珍宝一样到了零余身边。
“这个，最新鲜的。”
零余接过那块肉，嘴角有一丝笑，走到了桌子边，拿着刀将肉切成了两半，分了一半给萧正南。
“如此美味，必须同享！”
萧正南眼中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好，难遇知音啊。”
零余捏着手里的肉，连血带肉的咬下了一块。到了嘴里的滋味鲜美。
“这样的好东西，今天吃了，肯定是要上瘾的。”
简直，活生生的勾起了内心最贪婪的欲望。让人想起了那些肆意的日子。
“你我难得相遇相知，你如果想吃，随时可以来，可惜，原材料不多了。”萧正南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失望。
“没关系，你火锅店开了这么久，应该养了不少了吧。”
“是养了不少，可要算得上极品的，真没有几个。那天倒是见到一个小男生，啧啧啧，如果要是把他养好了，滋味绝对鲜美异常，可惜，他没再来。”萧正南想起高辰细皮嫩肉的样子，就忍不住流口水，也就因此错过了零余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高辰，果然被惦记上了。
零余将最后一口肉咽了下去：“味道不错，如果有奈河河畔的花做成的汁液淋上去，味道才更好。”
“是啊，可惜，要等我死了之后才能尝到了。”萧正南摇着头“听说那里的花，才是最美的不是吗？”
“对。今日得你招待，味道不错，过几天我再来。”零余是一点没客气。
“好。随时恭候。”萧正南优雅的行了个法国标准礼仪，风度翩翩。
零余没说话，转身消失在了阴影中，萧正南一点也不稀奇，舔了舔嘴边的血渍，转身继续切成了鲜肉，墙角的麻袋似乎动了一下，发出极轻的喘息来。
萧正南耳力特别好，听到这个动静，转身看了一眼，再看看台子上被切得七零八碎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走到麻袋边，伸手摸了一下，里面的人不安的抖动了起来。
萧正南一刀捅了进去，再拔出来，鲜红的血浸透了麻袋，流了出来，里面的人彻底安静了下来。再也没动静了。
萧正南舔了舔血：“可惜了。本来想让你多活一会。何必呢？”
零余从他那出来，抽空去看了一眼高辰，见他高高兴兴的与同学打闹，放了心，顷刻之间就又落了下去。重新来到了黄泉之下，奈何桥畔，彼岸花，开的艳丽。
彼岸花寻常摘不得，断了更，腾了空，顷刻就成了粉末，再无踪影。
“零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这里。”阴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沉沉的让鬼都惊恐。
“我为何来不得？这里，似乎不是你的地盘吧。”零余冷冷一笑。还嘴道。
“不是我的地盘，却在我的管辖之内。零余，如今你仗着神在背后撑腰，就觉得肆无忌惮，再也不用将我放在眼里的不是？！”
“我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听人奴隶的。”零余对他的意见似乎很大，也难得见他与神之外的人针锋相对的样子。
遇见不喜的，只管不理就是，哪里有时间和他争论。
“是，我是为人奴隶，但如今，你又比我好在哪里？不照样喊人主人，为人奴仆。零余，当初你肆无忌惮，大杀四方的威风劲都去哪里了？”那声音冷冰冰的带着几分嘲讽。让人生厌。
零余伸手扬起了一道光，迎着半空凌风而去。
“闭上你的嘴！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如今的我，比不比当初差！”
“倒是比以前厉害，那还不是仰仗了你的主子！”
零余垂手握成了拳，眼中多了几分杀意“你出现，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清闲啊。”
“没了你，自然清闲。”
“那你还不跪下谢我！”零余眼中杀意更甚。
那声音狂笑起来，立时起了大风，吹得那彼岸花海来回摇晃着，笑了许久，才渐渐停了下来。
“零余，没了你，我确实清闲了不少。时间久了，也有几分寂寞，所以记住了，别有一天，在沦落了下来。到了我手里。”
零余没再说话，那声音也再没起来。
彼岸花渐渐停了下来。零余沉默着站了一会，伸了手过去，离得近的十几朵花立马攀了上去，沿着那手臂绕圈，所过之处，尽鲜血，食骨肉，直啃得那花叶都肥大了起来。
零余脸上神情未变，腾出了一只手，虚空抓了一只试管出来，被啃食的那只手臂反手抓了一大把花叶在手中，那彼岸花不依不饶的钻进了他的手掌里，想要啃食更深里的东西。
零余冷冷一笑，手中聚了一团光，那彼岸花似乎很怕这光，扭动着枝叶想往回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被生生掐住了。零余手中使劲，拽了下来，十几朵花一齐断了根。
光护着的花并没有立马散成烟灰，反而从那根茎处迸溅出了十几滴红不红，绿不绿的汁液来，手中试管开了塞，随手一扬，汁液尽数进了管内，沿着管壁慢慢到了底，聚了大约大半管子汁液。
手中的彼岸花没了光护着，瞬间成了灰，手一扬，飘飘扬扬的落了，还没到了地，就没了。
黄泉之下，伤口无法愈合。零余顶着一手的白骨渣子，将彼岸花汁液藏了。再现身于地面。已是阳光最盛的时候。可零余身上却没有一丝光面，阴暗的让人难以靠近。
怀中的彼岸花汁液没受到阳光，也就消散不了，好好的呆着。没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