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阴谋

作者: 塔洱 字数:4890

  许卫衣不是没有办法早点离开,在这里工作多年早就摸清楚了公司得所有漏洞,只需随便一条便可以轻松击垮整个公司,熊左立怎么也没想到培育多年得人会是第一个背叛他得人,甚至不止一个。当然所有的证据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不会拿出来的,他不是十全十美的白眼狼终归保留了一丁儿点情感。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早就被看另一个人看在眼里,那场车祸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中途发生故障往熊西的方向开了过去。

  “算他小子命大”慢悠悠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里飘出来。说话的人正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吴世天。几个月前他发现许卫衣正在偷偷摸摸的收集资料,以他得身份和地位掌控着的东西太多太多,若是让他走了只怕集团的末日便要到了,这让他产生了怀疑,安排了人手紧密跟踪,果不然发现了苗头。即使对他而言这无所谓,毕竟集团已经是半个空壳在撑着,他担心的其实是跟他有关的更为重大的事情。

  吴世天和熊左立是过命的交情,两人认识十年有余,一家创业公司在他们手中翻来覆去的倒腾着,以滚雪的模式规模越发扩大,令无数投资者踏破了门槛,就这样,在金钱名利的诱惑下,吴世天开始存在异心。他时刻的担心他的钱财会在一夜之间回归为零,这么多年的过往似一场梦境般,他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傻不愣登埋头苦干的小伙子,他想要牢牢的守住财富,确切的说是获取更多的财富。他陆陆续续将公司的款项转接到各个私人账户,周而复始,累计的财富可以再创办3家公司之多。而这一切竟然没有引起过熊左厉的怀疑,哪怕有,他也不肯相信十年好友会如此这般,眼见公司即将破灭,吴世天本想就此收手,不料却发现正在收集证据的许卫衣。

  那些证据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要击,许卫衣成了他眼中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要想安全的转移所有财富就要先把炸弹摘除。许卫衣行踪不定,他的跟踪人员好几次跟丢了,并且这小子滑头的很,资料也始终找不到线索。

  难得发现他的出走路线,不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不如就让他有去无回。出租车司机原本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吴世天给了他一个面包之后故事就开始了。

  吴世天是大慈善家,捐建的孤儿院数不尽,流浪汉也时常被他收容,因此在业界口碑好的出奇,只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利用他们。除了给他脸上贴金之外,无家可归也就意味没有任何案底,那么即便是消失了,也没有人知道行踪,换个说法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吴世天不仅给了他们一个住的地方,同时还给了他们一条新的生命,死去的流浪汉是他开车经过汉江时救下来的。

  流浪汉在没有成为流浪汉之前,也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一个平凡的走读生,不知怎的母亲突然患了绝症,失去妻子的父亲也紧跟着精神失常,终于在某个晴朗的日子悄悄的了解了生命。他被迫成了孤儿,没有人收留的那种,他开始不说话,脑海里重复着父亲发疯时的样子,啤酒瓶碎一地,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这个时候他眼里的疯子会捡起地上的碎片开始自虐,一道又一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他痛苦的了。再到后来那个疯子死了,他没有眼泪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以为他噩梦终于结束了,但其实是新的噩梦开始来了。

  隐约听到有闲言碎语说他的父亲是个神经病,说话的人被他打碎了一颗门牙,对方的家长跑来学校开始骂骂咧咧,说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个疯子,他怒瞪着眼,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人吃了。骂骂咧咧的中年妇女看着他不太敢说话了,没好气的带走了自家的小孩。从这天起,他被孤立了,几经辗转住到了福利院,表面看和同龄人并无区别,却总是在半夜突然幻听,巨大的痛苦和打击来不及分解击中在他的要害,他开始辍学流浪。

  起初他找了份像模像样的工作,做起了火锅店服务员,可是没过多久,竟然遭到了客户的羞辱,他差点想把火锅汤料一股脑的泼在那个中年妇女的脸上,即使她画了那么精致的妆,这张嘴脸和当初说他神经病的那个场景竟然是这么的相似。这无疑刺激到了他的敏感神经,他气的想撕烂他的嘴,可他突然又看到她旁边还坐着个孩子,眼睛大大的,脸上肉嘟嘟的,呆萌可爱,算了吧,毕竟也是别人的母亲,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熄灭。

  丧失与人交往能力的他,再一次被孤立,最脏最累的活给他,最不好应对的客人也给他。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他什么都知道,既然这里容不下他只好默默的离开。他继续流浪,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每天睡在桥洞里听着水拍打墙面的声音,去垃圾桶里翻吃的,不得已抢夺路人手上的食物,衣服越来越黑,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黑到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开始疯长,打结。终于他成了一个浑身脏兮兮散发着臭酸味,头发散乱的标准流浪汉的模样。他感觉疲倦了,趁着还算清醒理智去到了汉江。

  12月的天气,他站在汉江边上,嘴唇冻的脱皮,手也粗糙的不像话,明明年纪不算大,手背却像个老年人,风灌进他的皮夹里,他才想起来自己居然连一件像样的保暖的外套都没有,活的真是失败呢。他苦笑了一下,这个点恰好没有什么人,看来他是特意挑好了时间非死不可了,他的鞋尖裤脚被脏水打湿,风还在刮,冷倒是冷,可再冷也没有他的心冷,或许这辈子就是来偿债的吧,他想。负面情绪将他一步步带入深渊,他纵身跳进了冰凉的水里,慢慢往下沉。

  后面亮了一道光,体格健壮的助手扔下外套跳了进去。

  95度的水泡了7分钟再闷上15分钟的乌龙茶倒进了杯子里,热的人发晕。倒茶的人是吴世天,喝茶的是刚才跳江的流浪汉。他身穿正服,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剃光了,打了个喷嚏,再看镜子,他有点不相信镜子里的人就是他自己,看起来不赖。助理为他安排了一份工作,从此这条命便是吴世天的了。只要他一句话他就会为此赴汤蹈火。

  这是吴世天的惯用伎俩,擅长利用人性的漏洞来让他们卖命,他们会把他奉为至高无上的恩主,至于不听话的白眼狼,通常也会无故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能又做回了流浪汉呢?

  流浪汉的的死亡证书是由福利院院长签的字,那是从他那件破夹克里面找到的破包,破包里有张破名片,那张破名片上的名字正是院长之名。自打他离开后,院长就在也没有见过他,以为他会好好的生活下去,没想到等来了这样的通知。

  多少年来院长陆陆续续签了不知道多少名字,这些个家伙似乎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也有少数几个争气的,跑回来捐赠衣物报答恩情。

  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许卫衣得知了肇事司机的死讯,相比之下他好像是幸运了那么点,那个丢人一条命,而他只是要修养百来天,许卫衣一边忙一边和熊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似聊天话题却不经意的转向了儿时的故事,许卫衣说他想家了,说出来怕人笑话,一个堂堂公司的副总竟然说出这种小孩子气的话,熊西感到很无奈,但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圣母心多了一点心疼。

  许卫衣的父母都是高管,从来没吃过苦受过穷,两岁时就由保姆看养长大,据说还遭到过保姆的虐待,揪耳朵,破口大骂再正常不过。他是那种永远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几百块在工地上搬砖一整天的人,由保姆带到一定的年龄就开始住校,每周回家一次。说是回家,其实也就是一间只有他一个人住的空房间,许卫衣的父母永远都在出差的路上,不是在高铁上就是在飞机上,能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导致他成年后竟然完全没有了家的概念。也从来没有想过家,他是看到熊西才开始想家的,他把一切原因归咎在熊西笑的太好看笑起来很像他妈年轻的时候。

  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熊左厉身上,傻子都看得出来,熊西刻意的逃避这个话题,每提及一次就要再痛一次。

  熊西照顾了许卫衣将近半个月,而这半个月我在印度玩的洒脱,街边美食吃了又吃。全然不知道悄然发生的这一切,难怪啊琪总说我没心没肺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许卫衣渐渐的可以下床活动,打着石膏腿还是肿的厉害,站立超过半小时就会开始发痛,但是他确硬是忍着痛不停的复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许卫衣在病床上处理着公司大小事物,或许是上帝网开了一面,他的创业公司渐渐的缓和了过来。

  熊左厉这边确在不停的开始裁员,许多高管竟然被竞争对手一一挖走处在水深火热的边缘,好兄弟一副高枕无忧的面孔开始引发了他的怀疑。

  哪怕是怀疑也已经为时过晚,熊西被堵在家门口的楼下,一个领头人站出来,看了手中的照片对比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认错,便以还债的名义要求她拿出钱财,领头的人是投资客户。他的百万金额在熊左立的公司亏的所剩无几,投诉无门之下竟然开始想起了歪点子。

  童话故事中王子总是在第一危难时刻出现在公主的身边,但这里没有白马王子。身上由啊琪送的最贵的礼物一只名牌包包被抢走,被迫说出了银行密码才得以保全性命。接着去看守所做笔录,直到半夜才疲惫的返回公寓。门口站了一个中男人,好像等了很久,中年人慢慢转过身来,这个人是熊左厉。

  他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交给她,她不理会,视而不见。这可能是我给你的最后一笔钱了!熊左厉加大音量,熊西定住了脚步。熊西,是爸爸不对,是爸爸拖累了你。过两天你就搬家吧,那群人一时半会找不到你。搬的越远越好。

  这天以后熊左厉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没了消息。她并不知道,毕竟她也从来不再联系他,直到再次搬家前。那个女人找上门来,这个女人她见过,就是破坏她家庭和睦的元凶。

  女人铁定她知道熊左厉的消息,套话,挖苦,讽刺,都砸在了熊西身上。她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正在朝直线上升。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那个女人脸上,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妈打的。接着又是一声,还是在同一半脸上,这一巴掌是我自己打的,怎么样,不够的话,我这还有。女人捂着脸尖叫起来,她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挨打。发了疯一般,用手里的包砸过去,手机滚到了楼梯口,屏幕支离破碎。她想还手确硬是打不着。高跟鞋也被滚掉了一支,女人又急又气狠狠的在熊西手上咬了下去,深深的牙印下渗出了血。这个疯女人,吵闹声惊动了邻居,疯女人被拉开,走的时候吐了一口唾沫,显得极其没有素质,熊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邻居姓林,叫林木,林木养了一只猫起名为老头子,他刚搬进这里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的邻居是个神人,三天两头被人堵,扔垃圾的时候发现有个坐在车里的人在盯着她,还以为是她男朋友其实那正是许卫衣。林木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姑娘,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一次次让自己身陷险境,老头子长得乖巧可爱谁见了都忍不住伸手去摸,熊西也不例外,毛绒绒肥嘟嘟,不料这次却被老头子一口咬伤。

  林木急了,这狗平时也不咬人今天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呢,他匆忙的带熊西去往医院打狂犬疫苗。这一幕恰好被许卫衣的助理看见,又好巧不巧的告诉了正在吃早餐的许卫衣。不知怎么的许卫衣突然间就没了胃口,浓稠的咸骨粥冒着热气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吃。

  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告诉他,许卫衣你吃醋了。

  许卫衣从不轻易吃醋,此刻却气愤无比,医院都好似要被酸味腐蚀掉了,助理此刻很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吴世天又重新派人盯着他。整日呆在医院的许卫衣这会儿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医院的电视新闻开始报道,某金融机构熊某卷款潜逃,金额累积达到九位数之多,至此,公司已经宣布彻底破产,吴世天所持有的股份早已贩卖冻结。而熊左厉成为逮捕的重要嫌疑犯。

  许卫衣当然知道这天迟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早,按理来说不该是这个时间,人在算,天在变,一切计划都在吴世天的掌握之中。他早已经篡改了重要文件,钻了空子把所有责任推到了熊左厉的身上,等他惊觉时已为时已晚。只是即便他怎么配合警方的行动,熊左厉始终没有踪影。他要的就是亲手把他的好兄弟送进监狱让他没有再翻身的可能,熊左厉一天不入狱,他便一天不得安宁。至于许卫衣,多的是机会。

  知道消息的熊西冷哼了一声,她只当是报应,母亲的死总算有了报应,总算已另一种形式还给了熊左厉,但是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涩的很,可能是想起熊左厉对她说的抱歉。熊西的眼泪非要不停的流,心里苦涩却也不痛,她在想,走到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明明可以和母亲过上和谐美满的日子,为什么要一条路走到黑,害死了母亲也害死了自己。

  她又熬好了汤去看许卫衣,却发现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好好的夸她的汤好喝,今天却冷着一副脸,脸上写满了不想见到你之类的话,他还在吃林木的醋,想到林木拉这她的手,许卫衣就窜出来一股怒火。

  熊西不知所以然,许卫衣气不过,顾左右而言他,许卫衣啊许卫衣你真是可怜,出了个车祸走路的走不了了,可有的人却还在那开开心心的和男朋友约会呢。

  傻子也听的出来,这是在说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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